mimi-sunny

很健康,很开朗

【卡雷】记一次游戏

多年以后,当小男孩长成小少年,当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睛带上某种坚毅之色,当他从地上爬起,脏兮兮的手指松开袖中的匕首,当他不再凝望幽林之上渐落的霞,露出思念亡母的悲伤情绪。那时的他还不知道,自己险些和帕洛斯一样,走入一条一无所有的歧途,以悲剧收场。原来,卡米尔心想,他真的遇到了他无法背叛的人。

 

 

///

 

 

 

雷狮觉得,哪天他能弄明白香喷喷的烤串如何让他情有独钟,也许就能顺带弄明白为什么卡米尔那么喜欢写笔记了吧。但是他错了,最喜欢的烤制食物高热量,高碳水,刺激味蕾分泌唾液的同时也让大脑某一部分开始兴奋,他弄懂了为什么捕树菇穿地龙树乃天作之合,却依旧没有弄懂为什么在一个危机四伏的大赛里,谨慎小心的小手下竟还能藏着那么多笔记本。

 

事实上,误将崭新封面的笔记本翻开,却发现里面满满的全是小孩歪歪扭扭的笔迹的那一刻,雷狮觉得,自己大概怎么也理解不了卡米尔这只生物。

 

那是三年前的笔记本。不是因为里面规规矩矩地写着的日期,而是扉页右下角的一门熟悉的火漆。三年前的一个新年,他曾将最后一枚从雷王星的仓库里带出来的火漆烫上去,然后将这个平平无奇、因为一枚火漆而意义非凡的笔记本送给了卡米尔。为什么不在小孩生日的时候作为礼物赠送呢?原因无他,卡米尔压根记不住自己出生的日期。

 

天知道他们经历了多少次大逃亡,从只有他们两个人,到帕洛斯、佩利的加入,多少次被轰炸、陷入困境、绝境求生,然后再度被迫逃亡,雷狮早就将这枚火漆连同它背后的一整套枯朽的规则忘却,卡米尔却不知通过怎样的手段将这本笔记本留到了现在。甚至毫不夸张地说,笔记本的外壳完全崭新如初。

 

经历过缺食的寒冬,小动物们格外珍视自己拥进怀里的所有物。雷狮尝试从这个角度去理解自己低调的小表弟,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失败了。卡米尔若是贮藏食物准备过冬的松鼠,又为何放下这些年来他有意无意地送给他的各种礼物,只留下一本三年前的笔记本呢?

 

 

“因为您当时说,喜欢写日记不是什么坏事,把好好地活出个人样当成玩游戏也不错。”

 

“我说过?”

 

“给您记在第二页了。”

 

 

 

和他们浅交的人恐怕都会觉得,海盗团的“大脑”卡米尔绝对是整个团队最无欲无求也是最无聊的家伙,但只有雷狮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,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子是多么擅长索取。想要什么,他不说,但却总能把想要的东西紧紧地攥进手里,譬如一本适合书写水火不侵的笔记本,譬如一位强大的庇护者,譬如,雷狮的一个承诺。

 

 

“既然只是一场大哥您想认真玩的游戏,那么和往常一样,你也要保重自己,全身而退,对吗?”

言毕,卡米尔低着头,若无其事地接过雷狮递过来的笔记本。

 

 

雷狮知道自己又被套了进去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活着,好好地活着,活出个人样,就是在玩游戏。

听起来像他的手笔。

雷狮思忖。

那段日子给他的感受是,让名为“雷狮海盗团”的巨大机器运作下去,需要付出旁人难以想象的精力。那时的卡米尔已经很大了,以前只会一声不吭呆呆愣愣地跟着他,紧要关头脑子却远比表面上看上去还要灵光。但是,那名为“卡米尔”的机器作为海盗团的大脑运作下去,他身为人的健康却被轻而易举地放在了第二位。

 

年轻的船长对着他暧昧不清的小手下生气了,结果是,雷狮不由分说地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人按在床上,借着酒精的蛊惑,阴沉地在他的耳边扔下两个选项——

是被我搞坏身体,还是注意身体健康,你挑吧。

 

“您喝醉了......”

 

“我倒是希望。”

 

 

那一夜,两人什么都没干,两个青涩的毛头小子能干得了什么事情呢。只是雷狮不知道,那夜的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利用这样的手段,来逼迫一台任劳任怨的机器停止运行,正如他搞不清楚,那天因为紧张而颤抖的身体,到底是自己,还是后来安然抱着他入睡的卡米尔。

这算什么呢?

用帕洛斯的话来说,就是绝境中自然而然的暧昧。

 

 

 

雷狮天生性情顽劣,至少他自己和远在天边的兄长是这样深信不疑的。至于三年前为什么要对卡米尔说那样一番话呢?雷狮确实不记得了。人不能要求海水记住每一颗被浸泡过的沙粒,对雷狮来说,要记住三年来对卡米尔说过的每一句无心之语,无异于回忆每一刻沙粒粗粝的表面。顽劣的愚者不擅长记忆,雷狮的双眼只愿意看着迷雾重重的未来,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。现在的大赛第三是如此,三年前那个只有十五岁的海盗头子也是如此。

 

玩游戏,怎么能没有关卡和阻碍呢?在来自神使和母星的追兵下讨生活,怎么能没有无可奈何和身不由己呢?可就算是这样,雷狮也觉得,到目前为止的每一个重要节点里,他都作出了最正确的选择。

到厄流区接走卡米尔,果断弃船甩开兄长的追兵,接受骗徒的邀请登上那艘名为羚角号的海盗团,历经生死走到今天这一步......也许游戏真的存在攻略,但对一个天生的顽劣者来说,直觉和目标才是他玩这个游戏付诸的最大的尊重。

 

但他还是没能想明白,这一套明显只是自己调侃而来的说辞,为什么能让卡米尔郑重地抄在笔记本上。也许这只自己不能理解的小动物,是一只录音机成精?

 

 

 

“老大,你有心事?”

帕洛斯觉得这句话由自己来说并不合适,放在那位小个子的军师身上就是亲人关切的问候,放在自己和佩利身上就是该死的试探。但如果......

在人堆里摸爬滚打长大的帕洛斯猜测,雷狮那副样子仿佛在说“快来和我搭话我烦得很”,自己不开口问一句,似乎有些辜负这份来之不易的恩惠了。

 

“帕洛斯,你觉得我在将自己的世界观强加在周围的人身上吗?”

 

得了。原来是一道送命题。

帕洛斯暗自揣测,是不是最近他和佩利做了什么不合这位老大的心意?应该不至于动手,而且雷狮骂人似乎不难听......

 

 

“我们都是听命于您行事。”

 

 

帕洛斯笑了。

 

 

“......但是老大,以前我在羚角海盗团打杂,多说一句话都是要付出代价的。佩利这只傻狗,除了拳头和鸡腿,他连‘世界观’这三个字都不会写。至于卡米尔,他一直跟着你,到底是你影响了他,还是他希望成为你呢?呵呵,这只是我的看法。”

 

 

骗徒巧妙圆滑地将问题抛回了海盗头子,借故去干自己的事情。

团里哪些人心怀不轨,却又八面玲珑,活得通透,同样通透的海盗头子心知肚明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“对不起,大哥,近来让您烦心了。”

余战过后,两具伤痕累累的躯体背靠着背,紊乱的呼吸混杂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和尘土味,雷狮只能感受到一颗狂跳的心脏。

 

“帕洛斯和你说什么了?”

疲惫的海盗头子睁开假寐的眼,望着眼前一片虚无的黑暗。

 

“您不用担心您的光芒掩盖了我原来的颜色,是您带我离开了那个地方,也是您教会了我怎样玩这场游戏。”

 

多年以后,当小男孩长成小少年,当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睛带上某种坚毅之色,当他从地上爬起,脏兮兮的手指松开袖中的匕首,当他不再凝望幽林之上渐落的霞,露出思念亡母的悲伤情绪。那时的他还不知道,自己险些和帕洛斯一样,走入一条一无所有的歧途,以悲剧收场。原来,卡米尔心想,他真的遇到了他无法背叛的人。

 



那就是都说了的意思。

雷狮仰头,气若游丝,他突然弄不清楚,这是生者的地狱,还是死后的虚无天堂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“别去。”

“......我只是去玩最后一场游戏了。”

 




ps:喝醉了,是in不起来的(笑)

卡咩:那句话给您记在了第五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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